我原以为姜珊要让我和她到医院去看看。
“不去医院吗？”我问，在手机导航中输入姜珊报的小区名字，听上去是个新小区。导航的页面中表示加载的圆圈转了好几圈，那个小区的地址蹦了出来，在我父母所在的小区附近。
“不去，阴气重。”姜珊在驾驶座上坐定，系上安全带，“你也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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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会好一点。”我按她说的做。对于，安全带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可以说是讨厌那种束缚感。不过我现在坐在副驾驶座上，如果不这么做，我家这台小越野的时速超过五十就会开始提醒乘客系安全带。不断提醒，有点烦。
“算了。”姜珊看着我，“我家有种药，能补阳气，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这种药都很苦。
我拒绝道：“没那个必要。一般有问题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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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珊没说什么，开车前往那个小区。
按照三流自媒体的说法，死在中心医院的是第三个受害者，人工流产，出院一周后发病，一个月后，就在前几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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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检没发现原因，常规医学上。”上电梯的时候姜珊介绍，“家属又比较迷信，认为是小鬼作祟，打算明天把尸体接回去，请人来做过法术再火化了。”
“治疗情况和实践报告回去我再跟你说。”姜珊看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楼层说。
电梯停在十层，我们走出去，敲响受害者家的房门。
姜珊掏出警官证，对来开门的憔悴妇女说：“你好，警察。”
“什么事啊？”妇女从门缝里向外望，小声地问。
“我们来调查一下你女儿的事。”姜珊说。
“我女儿……”妇女带着哭腔说，“我女儿……已经没了啊……没了。”
她压抑着声音哭泣，拉住门的手也松了劲，哽咽着告诉我们可以进去。
“节哀。”我环顾房中的装饰，对女人说。
房屋的正厅摆着年轻女子的黑白遗像，像前燃着蜡烛和香，还摆着一些食物，应该是这个女子生前爱吃的。
“怎么可能节哀啊……那是我的孩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就这么没了……”女人做在沙发上痛哭。
这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心理感受造成的。
“不舒服吗？这里也有阴气？”姜珊问我，“要不要先去外面？”
“不会。”我说，“没事。”
“真的不要紧吗？”她正过脸观察我。
“没阴气。”我说，“真没事，正事要紧。”
我移开视线，继续查看目所能及的室内景象。室内有些杂乱，布置灵堂的东西和生活所需的东西混在一起，有些像女主人现在的心思。这套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间有着正常的生活气息，而另一间里面则像是宗教场所。
我不确定进去查看是否合适，就站在原地向那边望。房间的被单是年轻人的常用款，内部摆设像是年轻人的。不协调的是贴在墙上的许多符纸，和房屋内大大小小的雕像，各派都有。其中最显眼的是两尊关公木像，一尊朝向房间门，一尊朝向房间的窗口。
那头，女人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至少能够交流。
姜珊叫了我一声，让我和她一起问问情况。
我不知道姜珊在此之前已经掌握了什么情况，就示意她直接问，我在旁边听着。
“第一个问题，你女儿是在哪里做的人工流产？”姜珊掏出手机，调出记事本，看着事先列好的清单问。
“一个私人的小诊所，她还没结婚，不想让这种事留在病历上。”女人说，“这个有告诉过医院。”
“好的。”姜珊神色凝重，“第二个问题，你女儿生病后都去看过哪些人？”
“就在医院看过。”女人回避道。
“请说实话。”姜珊耐心地发问。
“这就是实话啊，怎么就不能是实话了？”女人又哭起来。
“如果只看了医生，那她房间里的东西是什么？”姜珊指着那间不协调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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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死得这么惨，就想请人来做个法送她好好走。”女人说，“那些都是为明天准备的。”
姜珊走近些，站在门外查看，来回扫了几圈，回头望向我，问我那些符是什么意思。
“治病的符，驱邪挡鬼，消病除灾。”我看一眼中年妇女说，“是治活人的。”
女人又大哭起来。
我回头看向姜珊，表示让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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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说实话。”姜珊对哭泣的女人说，“我们是想帮助你的女儿。”
女人在哭嚎中说女儿生病后，她疑心是流掉的那个孩子找了回来，缠住了女儿，就四处找人做法驱邪，后来看女儿的情况实在不好才急急忙忙地将女儿送到医院。
姜珊问女人都找过些什么人，女人说了些“大师”“先生”的名讳。
这其中有些是在警局黑名单上的，有些是在白名单上的，还有一些不在警局的任何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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