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的时候是周六上午，我妈刚买完菜，我爸刚溜完鸟，他们也都是才到的家。
我妈拎着小葱、生菜和豆腐问我怎么不早说要回来，她都没买肉。
我爸拎着鸟笼子，让我让开点，说我吓坏了他的鹦鹉。
我赶紧进了屋，给鸟让开条路，拦住打算再出门买排骨的母亲。
“没肉就没肉，就当减肥，妈你别来回跑了。”
“减什么肥啊？又瘦了。”
我笑了笑，走进房间，把答应田欣的几瓶彩墨连同其他久置不用的钢笔墨水都收拾起来，打算都带回去放到店里卖。
父亲把鸟笼子挂到阳台上，站在我身后问：“怎么？都不要了吗？”
“有客人想买。”
“我是说你不想收藏着了吗？那不都是你收了好久的吗？”
我的手指停在一只钢笔上，是只普通的老永生，我记得它的笔尖是匕首尖。
确实很像刀。
“问你话呢！”
“三分钟的热度过去了。”我说，“再说，这些都涨价了，卖了多少能赚点。”
“现在缺钱啦？”
“还好，饭有的吃。”
杀人案的银子入账，我的手头还算宽裕，只是离之前的存款还有些差距。
但我爸不管这些，在我背后唠叨，从责备我辞职到劝说我去考公务员，最后落到找男朋友上。
“不想找。”
“是，你现在还年轻有的耗，再过几年成老姑娘了怎么办？”
“没兴趣。”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真是喜欢女的？”
我放下手里收着的东西，转身面对他：“妈跟你说了？”
“说了。”
“央子，过来帮妈妈洗个菜。”母亲在厨房叫我。她应该是听到我和父亲在说什么，怕我们再吵起来。
这几年因为升学就业婚嫁的问题，我们总是会说着说着吵起来。
“来了。”我走向厨房，清洗生菜和葱。
母亲劝了我几句：“我也理解，女孩子平时玩在一起，有点感情很正常，也算是青春的一个阶段吧。但你不能总是这样吧？以后的日子还是得正常过，退一万步说，等你到我们这个年纪，没个孩子养老都是问题。”
“妈，咱先不考虑那么久以后的问题行吗？”
“怎么久了？时间一下子很快的，你都这么大了。”
我投降，乖乖洗菜。
中午菜很清淡，小葱拌豆腐，烫了棵生菜拌着吃，拿家里剩下的肉末和香菇烧了个汤。
“下次要回来早点说，你妈给你做点好的。”父亲说。
“行。”
“等会儿还要走吗？”母亲问。
“要啊，晚上还要开店。”
“下次回来把店里的事放放，在家多住几天，一年到头不着家，又不是在外地。”父亲放下碗，“省得你妈老想你。”
“知道了。”我答应道。
饭后我们又随便聊了两句，差点吵起来。
在真正爆发争吵之前，我带着回来取的东西逃出家门。
回到店里的时候，敖汤也在。
“你下班了？”
“周六就上半天。”
我点点头，上楼睡觉去了。
早上鬼市散得有些晚，到了快八点，大概是对前段时间萧条的补偿。散市后稍加洗漱，我直接回了家，现在很困，沾枕头就着。
大概睡到下午六点，敖汤喊醒了我。
“去吃饭吗？还是我给你带回来？”
“出去走走。”我说，从床上离开。
“和你爸又吵了？”她说我情绪上的有些不对劲。
“没吵起来。”我摇摇头，简单讲了下上午的对话。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她想说什么，我想知道，但我不敢问。
当晚来了些客人。
田欣过来买走了墨水，我没卖太贵，让她很惊喜。她还顺带买了一只钢笔。
“你是买回去收藏吗？”我问。
田欣知道我玩过一段时间的钢笔后，要了我的微信，和我有了一些交流。在简单的字句交流间，我得知她手里已经有三十几支钢笔了。和其他钢笔坑中的人不同，田欣并不是从现产钢尖钢笔入门，也没有经历购买外国钢笔的阶段，而是始终购买收集国产老钢笔。
“也不是，买回去我都会用的。就是喜欢，喜欢用钢笔写字的感觉。现在我写小说都是用钢笔写一遍在打到电脑上，直接用电脑打字没手感，写不出东西。”她说，“也是奇怪，感觉新的钢笔怎么用都不顺手。库存的老钢笔也没有二手的好用。”
我轻轻皱了下眉，提醒她不要太过于依赖旧物。
田欣有些疑惑，还是点点头付钱离开了。
“怎么了？”敖汤看着田欣离去的背影问。
“俗话，老物有灵。”我说。
“钢笔有问题？”
“不知道，就是有种感觉，希望没事。”
敖汤揉揉我的头发：“别想那么多。”
她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子上。
我如果往前靠靠就会趴在她的膝上。
“打扰一下。”
门口的来客打断了我的想法。
我偏头看去，是林丰，穿着制服，应该是在巡逻。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女警，是那种娇小可爱型的。
“姜队长，我就说我们来的时间不对，咱们等下再来吧？”林丰偏头问女警。
“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照常检查。”女警说，她像是在记录什么，不时用手机拍个照打些字。
“什么事？”我问。
“巡逻，例行检查。”女警说，声音也是可爱型的。
林丰走近，小声诉苦：“我在巡逻，姜队长在考核我，她都给我打了好几个低分了。敖姐，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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