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先趴在桌子上，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秦寿同样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困意。
嘭～
片刻之后，他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呼～
屋内便只剩下了均匀的鼾声。
在一片恍惚之中，秦寿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在慢慢地向他走来。
他就像是一个邻家的老爷爷一般，雪白的山羊须让他看起来格外慈祥。
“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用你的生命换取你最在乎的人幸福安康，你是否愿意交换呢？”他微笑地看着秦寿。
什么意思？秦寿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老人。
“什么意思？”
“呵呵，试想一下你现在的处境。”老人笑道。
“他们会因为我的无能而痛苦？”秦寿皱着眉头问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一边发问，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如果换了一个对生活绝望的人在这里，想来立刻就会答应了吧！秦寿突然想起了林志先。
“这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老人轻声地说着。
秦寿沉默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为什么犹豫呢？”老人有些不解。“难道你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承受着煎熬吗？”
秦寿还是没有说话。
实在是太巧了，简直跟林志先口中的那个梦境一模一样。
“你想一想，当你看着你的家人因为你的平庸，而放下身段四处奔走的，只是为了能让你有一个体面的工作时。”老人的脸上多了一些愤怒的情绪。
“你难道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吗？”
“当你看到你爱的人因为你的平庸而不得不跟你擦肩而过，你难道不会不甘吗？”
“当你看到你想要守护的一切，都因为你的平庸和无能而被轻易夺走的时候……你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他的语速变得有些急促，带着一种莫名的愤怒。
“还是说，你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身边的人为自己付出？”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果子，他伸手想要抓住秦寿，脸上却布满了惊愕。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秦寿，哪怕他跟秦寿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也许吧，但是我不会交换！”秦寿淡淡地说道，“没错，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付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这样的选择，我已经选过一次了！”他的表情十分冷冽，“现在，滚出我的身体！”
“别忘了，这是我的梦境！”
这句话仿佛有着莫名的力量，这个老人的身体被“吹散”，化为了一层白色的灰尘铺在地上……
在城市的另一处角落，一双阴鸷的眼睛同时睁开，一口鲜血同时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
在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的同时，又有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有意思……他用油腻的袖子擦了擦嘴 。
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只是他是怎么从林志先的手下活下来的，是他自己逃掉的吗……不……不合道理……
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老人阴鸷的双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迷惘。
秦寿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进入梦境之后他一直在观察四周的环境，生怕自己被拖入带了某个不知名的幻境之中，直到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梦境。
梦由心生，自己的梦境当然是受自己控制的！
所以，是时候该醒来了。
于是他心念一动，意识重新陷入了一层白色的光芒之中。
咳～
他缓缓地恢复了意识，却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面前的视线慢慢地恢复的清晰，他这才发现，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林志先不知何时又重新恢复了“野兽”的状态。
他那双有力的大手在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而他此刻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该死！他竭力调动全身的力气，却始终无济于事。
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面前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这么结束了吗？秦寿突然有些释然。
这样也好……也好！他认命般得闭上了眼。
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对自己说道。
“志……志先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秦寿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该死……快跑啊！秦寿在心中无力地嘶吼着，双手无意识地抓着林志先的衣服，要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给这个盲女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他的视线因为缺氧变得越来越模糊，窒息感拖着他的意识往下沉。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那只掐着自己的大手突然移开了。
这样的情形只能有一个，这只手的主人选择了另一个目标！
他想站起身，但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对不起……我尽力了……
带着对这个小女孩无尽的愧疚，他的意识沉到了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正守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小凤？”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
“嗯……”
小姑娘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林志先呢？他有没有伤害到你？”秦寿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姐姐！”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陪我玩！”
“好啦小虎，赶紧睡觉啦，我们明天再玩！”另一个声音从隔壁轻轻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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