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清河村。
清河河边的一座小木屋里,一个白衫女子手中一根木针,在织一件小孩穿的毛衣,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立于书桌旁边,静静看着书桌前的一个白胖小子在那纸上涂写。
那白胖小子也是极为认真,一双浓眉大眼极为精神,双眉之间一粒朱砂也是如同往日的鲜艳。一丝不苟地,拿着那支相对自己身子而言极为巨大的毛笔,在纸上慢慢写着:
“大道之始,在于天地;
大道之势,借于天地;
因故洪荒之为命,在于天地声息;
混沌之轮回,在于自然;
道之所在,为一、为二、为三、为万物;
天地之所生……”
“生儿你且先写着,我给你讲一下。
这本《大道经》你也已经滚瓜烂熟了。不过,其中道理,以你的年纪来说,尚还是囫囵吞枣。
等你长大了,也要记得这篇经文,这是你爹爹当年从道观中带出的唯一一本经文,也是代表了对当年养我成人的道长的感激。”
这幅教子图本来极为的安宁,但是,一切的静谧安然却突然被一声厉喝声打破!
“呔!奉傲来国主之命,追拿逃犯林墨,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忽然听到这声大喝,屋内的中年男子恍若隔世。
粗略想来,大概有六年了吧!六年多以前自己被追杀,携妻子躲进深山,生下痴生。
并于那时遇见了一个老道,他言生儿六岁之时会有一祸。我自以为聪明,特地躲到这边缘小村,当一个赤脚医生,想要隐于此地!
这六年里也是一直相安无事,自己以为瞒天过海,躲过了一劫,甚有几分得意。
却没想到,终究是自己肉眼凡胎,不识真人,唉!如此岂不是连累了我的妻儿!
念及至此,不由得潸然泪下,那中年妇人也是一惊,不过当年早就料到有此一天,心内也并不十分恐惧,只是对自己儿子的深深愧疚。
“爹爹!爹爹!他们是来找你的吗?”
林墨苦笑一声,说道:
“生儿,他们是来抓爹爹的。”
“抓爹爹?为什么呀?爹爹做错事了吗?做错了就要改呀,那样才是好小孩!”
听到孩子如此天真的话语,林墨也是笑出了声音。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眼角含泪、为什么会发笑,但林痴生并没有在出言发问。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然而,过了好大一会,也没见再有什么动静传出,林墨此时也心生诧异,难不成那些兵甲将士内里良心发现,放了自己一命不成?
内心疑虑之际,但却仍然不敢出去探查。一声瓮里瓮气的嗓音传来。
“那姓林的小子,抱着你家孩子出来,莫要耽误了爷爷们的正事儿!”
心里自知无法幸免,却也不知道屋外之人为何要特地点明自己的儿子。不过他也知道不能连累到自己的妻儿,自己这一出去,怕是会立刻抓走。
不过,心中虽然不舍,但也是毫不畏惧,大有慷慨赴死的壮烈!手中虽然没有长刀,但却有一本《大道经》代表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三娘,我去了!你不要出去。”
“不!我要和你一起,生同穴,死同眠!”
林墨十分清楚自己娘子的脾气,苦笑一声:
“也罢也罢!今朝做一对黄泉夫妇罢了!”
两人一起,一人拉着林痴生一只小手,打开屋门向外走去。
定睛一看,林墨顿时面色狂变,背后瞬间渗满了冷汗,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将林痴生的双眼挡住。三娘也是“啊!”的一声尖叫。
林痴生小小年纪并无多少害怕,感觉到林墨的浑身颤抖,悄悄地从林墨的身后探出头去。
只见屋外草地之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看其穿着打扮,全是当地的将士衙役,那条一直澄清的清河也已经不再清澈,被血液染红。
这还不是最为吓人的!在那些尸体大的前面,站了三个“东西”!说是“东西”,只是因为他们并不是人类!
当先一人蟹面人身,挥舞两只深青色的大钳子,面容凶恶;左后一人,虾身人面,两只长须来回摆动,亦是有着两只深红色的铁钳;右后一人,却是一个乌贼身人面的妖怪,几只触手在地上来回摆弄,极为骇人。
任凭林墨再如何的见多识广,也终究只是个肉体凡胎,哪里见过这种妖面人身或是人面妖身的怪物。因此心下害怕也是极为正常。
林墨娘子也是一阵惊吓,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林墨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相比之下,却是林痴生比较镇定,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个大眼咕噜噜的,搁那看个不停。
然而对于那三个妖怪身后的尸体,林痴生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只是心里在奇怪,为什么有几个叔叔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可就是林墨?”
只见在那三妖当中的那个蟹头人身的妖怪出声说道。
林墨微微点头,他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和诧异当中走了出来,毕竟读的书多,鬼怪志异一类的也不少,此时已经适应了这个与他而言已经完全不同的世界。
只是心中那一股读书人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向着妖孽低下头去,于是他昂首言道:
“不错,我就是林墨!”
掷地有声,不愧是曾经的当朝驸马,毫不见初时的畏惧。
“好!
是林墨就好,那你们三个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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