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顾一澜答道。
她很少与林佳音有正面接触，为聂枫办事的这几年，也只见了她几面而已。听说她忙于巡演，一年难得回来几趟，此次回国，大有在海川安定的意思。
林佳音轻轻地笑了，“你休假一个月，阿枫都能为你保留职位，看来深得他的信任。”
顾一澜说，“不敢当，只是做好分内的事而已。”
“也不知你是不是真的只做分内的事情。”林佳音意有所指，面上却还是那副高傲的笑容，“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跟阿枫一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任何对阿枫图谋不轨的人，我都会采取最严厉的措施。顾小姐，有句话叫，知难而退才是聪明人，你觉得呢？”
顾一澜当然知道的，自她《天鹅湖》一战成名就知道，后来有幸看过她的现场，天鹅皇后这个称谓她是当之无愧的。无论是白天鹅的优柔寡断，敏感脆弱，还是黑天鹅的高傲冷酷，优雅自信，她都能胜任。顾一澜还知道，她那看似美丽的外表，其实藏着致命的毒药。从某方面来说，她与聂枫，还真是登对。
“我觉得，林小姐与聂总是天作之合，至于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当然应该得到惩罚。”顾一澜并不是真的问心无愧，但那晚发生的事情她无法预料到，说实话她也在悔恨，如果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或许还可以按照原来的计划走。
“天作之合，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与阿枫自小就认识，但说实话，想要爬上阿枫床上的人不在少数，但他看得上的少之又少，我也不在乎那些少数，说到底也是玩物而已，你说对吗？顾小姐。”
林佳音的笑眼中似乎带着一把淬毒的利刃，正直直地指着顾一澜，蓄势而发。
顾一澜认真地回答道，“那是自然。”
她最不想的就是节外生枝，与聂枫的一夜情不过就是失误而已。
“不过……我身边缺一位助理，像你这样办事得力的人来，是再好不过了。怎么样？”林佳音终究还是对顾一澜不放心。
而顾一澜清楚，她们两个都是有着敏锐直觉的女人，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但不同的是，顾一澜并不想招惹她，而她，却一直想把顾一澜攥在手中。
“多谢林小姐的好意，调任这个事情，您可以先问问聂总。再说了，我熟悉的是金融方面的业务，对于舞团的事情，可能有心无力。说不定到时候还得给您添麻烦呢。”
她需要去透透气，最后寒暄几句后，径直走向后花园。
走进去，顾一澜就后悔了，她应该往外面走的，想到这里，立马就折返回去，走的太急，一个不注意，摔了个狗吃屎。
因为腿伤的缘故，她穿的是中跟鞋，按道理说应该穿平跟，但聂枫不喜欢自家秘书像小矮人一样跟在他后面，这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所以在她穿平跟的第一天，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通。
这一摔，牵扯到了大腿的伤，伤口裂开的一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后脊发凉，冷汗直冒。
没事，没事，她安慰自己，若无其事走出去就好了，回家就好了。
顾一澜重新穿上鞋子，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她穿过熙攘的人群，低着头，想要竭力不引起注意。几乎是费了吃奶的劲儿才走到外面，却发现，这里是城郊，打不到车，手机也没有信号。
回头看那灯火通明一片欢乐的宅子，她将手机塞回包里，咬牙向马路深处走去。
那晚黎明之前，她也是走回家的，现在腿伤，只要能到有人的地方就好了，应该不远的。
虽然是这样想着，可是没走几步她就疼的受不了，只能在原地坐下，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正在缓缓渗透纱布。顾一澜喘着粗气，疼得要失去理智，她蹲下身子，双手托着头，平稳呼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有风缓缓吹过，传来草木沙沙作响的声音，这条笔直的通往市内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整个世界万籁俱寂，熟悉的孤独感侵蚀着她的身体，她锤着胸口，希望能够让自己好受点，但无济于事。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从前的片段和回忆在似乎被打开了匣子，不断地飞来飞去，心中愈发难受。她翻了翻包，没带药。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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