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澜闭眼，倒在沙发上，往事随着纷杂的思绪再度涌来，安静得可怕的客厅里，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她捂着脸，那些记忆中的事物忽远忽近，母亲与姐姐的面容也时而清晰，事儿模糊。许久，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卧室。
她在昏暗的房间里沉沉睡去，手中紧握着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
第二天早上醒来，晨间新闻就报道了关于李程严案件的始末，凶手是个女人，是许多年前李程严做房地产时得罪的钉子户的女儿。那时强制拆迁误伤了她的父亲，时隔多年，她终于找到机会报仇。
从新闻开始到结束，没有报道任何关于同犯的事情。
这或许也是聂枫的意思，顾一澜早就知道他心中另有打算。
可是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得推迟，暂且不说她有没有机会，单凭现在的状况，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幕后人，将她这几年苦心经营的东西都毁于一旦。
顾一澜知道她与聂枫之间虽然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她处在灰色地带就已经是万幸，现如今，她不得不暴露在强光之下，无时不刻都接受着聂枫的拷问。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风平浪静，不同的是，楼下那辆宾利始终没有开出去。
到了周三上班的时候，顾一澜早早地起来，腿上的伤还是很不好看，她穿了一条黑色长裤，上身是一件修身的小西装，最后将头发高高扎在脑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她早早来到办公室，付秘书比她更早，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像是几百年没睡觉的样子。看见顾一澜的身影，两眼放光，热泪盈眶地向她跑来。
“顾姐你终于来了！你身体还好吗？看起来应该没事了！你不在的这期间，我终于体会到你的不容易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是怎么做到完成这么多事的？我感觉我再这样下去就要成仙了，我已经……已经连续四天没有睡觉了！”
付秘书一面叨叨着，一面将工作交接给顾一澜。
顾一澜看她那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简单与她交谈后接手了工作。付秘书似乎还想与她再说一会儿话，她还是没给付秘书这个机会。
顾一澜当然能感觉到别人的善意，只是她不需要这种东西，而且社交于她而言，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她甚至都不热爱这份职业。
顾一澜将所有文件规整后，再度确认了聂枫这一周的行程，周四那一栏有标红的地方，内容则是“皇家剧院——吉赛尔。”
“我很好奇你除了发呆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聂枫的声音响起。
顾一澜合上平板，抬头就看见他那一张冷脸，忙起身，“聂总您来了。”
聂枫显得有些不耐烦，“在八点的会议开始之前，我有个私人会面，现在把付秘书叫来，让她带好电脑。”
“好的。”
顾一澜接到命令，转身就要去执行，却又听他一声“站住！”
顾一澜站定，转身，“还有什么需要通知的吗？”
聂枫挑眉，双手插进裤袋，不知在想什么，最终扬起一丝笑容，“不用叫她了，你跟我来吧。就这样。”
一般这样的私人会面大多涉及到合同问题，顾一澜并不是法务部的秘书，付秘书才是，怎么这时候要带自己去？
但她到了会客室才明白一半，另外一半仍然是不知道聂枫为什么要带她。
特别现在自己还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对方是达程国际公司的新任CEO，达程国际，也就是李程严的公司。顾一澜在新闻里看到过，在李程严死后，在众多董事的投票决议下，让他的大侄子李正元上任。据说这也是遗嘱的内容。
但只要明眼人都明白，这其中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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