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观书
白塔之中，时间已经过去两刻钟。
一开始观书的六百多人，已经有九成的人先后醒来，被塔中阵法，送到了远离那些观书者的楼梯附近。
县试九道，虽然他们已经不可能在争夺书道的头名，但却仍然有资格登塔去争夺其他八道的魁首。
只不过，却无人先离开，都不约而同的在看着那些依旧坐着读书的人。
今日，第一个魁首，便将在此中诞生。
而他们，都将是见证者。
......
薛掌柜幽幽转醒，眼前石书未关，但显现在上面的文字，却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再也看不懂了。
“不见化神，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薛掌柜在心头安慰自己，毕竟，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入得五境？六境？
可终究，会有一丝渴望吧？
毕竟谁又不想看的更远呢？
叹息之余，薛掌柜也注意到了眼前人群中，盘坐着依旧在看书的莫振声。
“这小子的资质，竟然远在我之上！”
他在六百多人中，已经算是最后苏醒的那一批，而其他许多人，甚至只能摸到练气、养气，筑基、开脉这样一境界、二境而已。
要知道修行九境中，四境一直都是一个坎！
以道门来看，练气、筑基、金丹修士多不胜数，就算是元婴，都不在少数。
但天下百个元婴，怕是只有三五人能够进入化神。
到这一步，那已经不单单是单纯的有资质就能跨越的。
而现在，那石书已经翻到了第五页！
即将打开五境之卷。
也是，自己见到他的时候，根本感知不到修行的痕迹，所以这少年胸中即便拥有意气，也很淡很淡，最多就是刚刚开始修行。
但只是一天时间，竟然就能斩杀魔头附身的阿大。
能有这般天资，不足为奇。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看的多远、多久、多长。
这时候，依旧观书之人中，一秃头壮汉，不甘心的爆喝一声，眼中突然聚起一片猩红，强行看向大道真解。
“第五境的路，我一定要看！”
只可惜，他终究是没有这个器量，无论他怎么运转法眼，甚至眼角都淌血了，也无法看透前路迷雾。
砰的一声。
壮汉双眼竟然爆开！
惨叫一声之后！
壮汉又捂着眼睛发出几声惨笑。
比起身上的创伤，不见前路，断绝道途的痛苦，恐怕更甚。
只可惜，这就是修行，资质、机缘、努力、运气，缺一不可。
大道真解上，能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极限。
又怎么是一双眼睛，就能超脱的？
壮汉的遭遇，让其他提前苏醒的人，都心有戚戚。
虽然，大道真解上，自己能看到的极限，不绝对就是他们各自未来的成就顶峰。
但除非有逆天的机遇，不然他们恐怕也难以超越今日所见。
这世上，在没有什么，比这批命一般的前路，更让人心生绝望的了吧？
这些人中，又有几个能够挣脱这样的枷锁呢？
壮汉的失败，像是到达了某个界限，接下来一瞬间，在第五页大道真解彻底翻开之前，又有四十一人，同时从观书状态中醒来。
所以，此刻仍然还在看书的那十六人，才显得如此不凡。
他们都看到了五境以上的风景！
并且都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让人......嫉妒！
身在旁边的众人，能清楚的看到，观第五页书的十六人中有人也开始吃力！
当大道真解翻向第六页时，十六人中，又有十人，同时醒来。
场中除了莫振声、张衡、白采儿外，只剩下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娃，一个袒胸露乳，手拿酒壶的和尚，以及......一只妖兽蓝狐。
旁观之人中，一个修行世家子惊叹道：
“六境风景啊！此等人物，已可立于朝堂衮衮诸公之中，想不到今天一个小小的丰登县中，竟然有这么多人能够达到！”
“他们的极限，又在哪里呢？”
此间，不乏有目光火热之人。
莫振声、白采儿和张衡，看起来都充满乡野气息，并无多少修行痕迹。
但他们现在表露出来的资质，能够让任何人动心！
若是能够招揽......不！即便是他们都不够资格。
那些大宗大派，包括大乾，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蜂拥而来。
若是能提前打好关系......
空气中的气氛，渐渐火热。
有人忍不住猜测道：
“他们，能看到第七页吗？”
......
小楼之中，白采儿好奇的看着每一样事物。
柴米油盐、针线扁担，桌椅板凳、茶杯碗筷。
温馨的，如同一个小家。
“这也是修行吗？”
似乎听到了她的这一声询问。
小楼像是醒了过来，回答道：
“当然是。”
“不求超脱、不慕成仙、不为自在、不寻大道，这里修的......是执着！”
“姑娘，你害怕鬼吗？”
“怕！”
“那比起鬼，你会不会更害怕，失去某些东西呢？比如......一个人？”
白采儿身躯一震，很快又平静下来，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正好看到那个背影。
她微微一笑。
.......
山尖之上，张衡停在了一只大鼎之前。
鼎三足混元，刻有无数奇怪的铭文，如云、如天、如露、如电。
除此之外，周遭空无一物。
他看着大鼎，有些参不透。
无聊沉闷的气氛，也很快让他不安不适。
他想要远离大鼎，却怎么也走不开，就像是被鼎缠住、锁住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突的对鼎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轰！
那鼎猛地一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如同龙吟雷震。
张衡被声音震慑，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石册突然关闭。
恍惚间，某种感悟涌入心头，化为深深且不可言说的沉淀，进入心海神魂之中。
张衡疑惑，口中却不觉吐出了两个字来。
“问鼎？”
.......
第六页大道真解轰然翻过。
白采儿和张衡，那小娃和佛修几乎同一时间睁眼。
耳中也传来了周围众人的惊呼！
“七境，竟然真的有人看到了第七页大道真解！”
“在阴间为鬼候，在阳间为王侯，七境修士，那是可以镇压一州、一郡的绝顶人物，在世间行走的最高武力！天啊，这般人物，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啊！”
“他们能够看书，只代表有通往七境的可能，不代表一定能成七境！”
“呵呵，那终究是有一丝可能！”
“你们说，他们能不能......看到八境？”
“.......”
众人顿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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