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赛后半段。
赛场的气氛不一样了。
李想和石灏的对战刺激到了每一个大师级的神经，从下一场开始，委婉又充满试探性的计策型打法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只宝可梦不顾一切的猛攻。
辅助？盾牌？
不存在的。
现在场上只有进攻手，哪怕替换也是为了更强的进攻。
激烈的程度超出了观众们的想象，部分新观众甚至在诧异前半段和后半段的画风为何相差如此之大。前半段哪怕有主持人讲解各种战术布局，要理解也得花上一些时间。
后半段则完全不需要解说，但更难懂了。
明明一方气势更强，可另一方忽然间就能反转局势，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没有规律。
就像往天上抛一枚硬币，你永远无法肯定到底会是哪一面落地一样。
但一般的观众其实不太在意结果，对战足够劲爆、刺激就让他们非常满意了，对他们来说狂轰滥炸的场面在观赏性上，更甚于两名训练家不停轮换，使用各种变化招式的勾心斗角。
虽说也有些人喜欢逻辑紧密的布局型打法，但终归爱热血、正面对拼的人更多，他们本就是为了视觉刺激爆棚的大场面才来的。
当大师级们抛下了各种变化招式，将精气神尽数融合到凶猛的对拼之中，比赛的观赏性远远超出一些靠特效演绎的大片。
电影里的巨兽互殴，吞吐烈焰与操控气象不需要隔着屏幕就能瞧见，防护壁障削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招式余波，但那百分之一足以让观众产生更加丰富的联想了。
对战场地被破坏的程度加深，防护壁障检修的次数更是犹有过之，后勤人员为了安全和完整环境，几乎拼了他们的老命。
说是搭载着洛托姆的电子裁判都坏了十几台。
而在这种激烈的斗争中，误伤不可避免，有大师级因没能避过招式的余波伤了一条胳膊，不得以半途退赛，之前的成绩全部作废。
那位的成绩还算不错，参赛的几十名选手里怎么着也算中上游了，却由于一次失误便黯然退场。
天王赛哪怕最后没能打到天王级别，一样有成绩和物质嘉奖，如今功亏一篑却无一人心生戚戚，相反对战方式更加激进。
李想明白，天王赛的奖励固然丰厚，但也没到能让大师级锲而不舍的地步。值得让他们被弄得灰头土脸、风度全无，不得不狼狈地奔逃，抛下年龄、地位的颜面，放声怒吼也要得到的。
唯有成绩。
训练家的世界里，战胜对手就是证明自己，能成为最顶尖的大师级，这群人无论是天资亦或者胜负欲、进取心都是最强的。
愿意参加天王赛的更是其中的极端。
所以受伤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假如无法战斗下去，比起奖励上的损失，他们更在意自己无法和宝可梦继续战斗，本质上却输了的事实！
天王们也不例外。
包括平日里少言寡语，永远扑克牌脸的墨冶，站在超级暴鲤龙头上的他就像战场里的将军，眉宇之间满是凛然的威势，挥舞着出鞘的长剑，引导宝可梦进攻的方向。
暴雨中，超级暴鲤龙化身的水柱轻而易举地碾碎了对手用泥水制造出来的“护甲”，强劲的撕扯力看得旁人头皮发麻。
李想默默观战，眼中有些许期待。
他还没遇到过水属性的对手，说不定能和墨老师遇上……不动用火神蛾的前提下赢得概率有多高？
遗憾的是协会并未能如他所愿，期待之中的水属性对手是一位皮肤略黑的中年人，赛前两人还聊了一下。
对方单字一个“沂”，和潮学长一样是遗留在世间的水之民，说起来二者还有亲戚关系，尽管是远房亲戚，但由于世上的水之民已然不多，即便远房也难免亲近了起来。
当然。
聊归聊，比赛时双方没有顾忌任何情面，与宝可梦一齐用尽全力发起进攻，争取以最迅猛的速度将其拿下。
二十分钟后，临着破败的场地，两人握了握手又闲谈了几句才分开。
“水之民个个是人才啊……可惜遇到墨老师的概率不大了。”
李想叹了口气，赢的人依旧是他，但比起这样一路毫无波折的赢过去，遭遇四天王中的一个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这四位的位置十多年来都没有变更，足以证明他们的强大。
可按照他已经打过的表……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最有可能遇到的四天王，是程心。
他仰起头，刚好与观众席上的对方视线相撞，后者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一副十分热情的样子。
“钦定了啊。”
李想心中了然，自己后面多半会碰见这位了。
早在半年多以前，程心传出得了偏头痛病症的时候，他便隐隐有一种要和这位神念天王对战，将其取而代之的预感。
如今看来，这股预感多半会成真。
波导还有预言类的用法？
应该不光是波导，协会扔出来的讯息就有故意引导他往那边想的趋势。
滴——
手机震动。
是协会发来的短信，上面显示着他的下一位对手。
——程心。
李想对着观众席挥了挥胳膊，心中开始思考那位擅长的方向。
……
世界聆听者。
不同于一些神棍，程心切切实实能够听见来自世间万物的声音，这也导致他往往能获取一般人所不知晓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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