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守制当即抚掌称妙,“萧仲康的为人,白方朔自然是看不上的。他以国公为幌,实际却是……”
他手点茶汤,在案上写就一字,招呼那人近得前来,“你看看,和叔爷所料同一人否?”
那人当即便点点头。
严峻杰也凑过身来,一望之下,脱口而出一个“献”字。
严守制大为赞许的望向那人,“能悟到这一层意思,你着实不错!”
那人却并无丝毫自得之色,“不过在京城呆的久了,这也不难判断。”
严守制却对他这份心性更为感怀,“说下去。”
严峻杰的独目中寒光一闪,却接过话来,“照你的意思,即便咱们当场对苏赫动手,白方朔也很有可能只作壁上观?!”
他便就点点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点头之后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痛。
“甚为在理!我们此次打出拥立秦王的旗号,景帝明知是计,这份阳谋他却也不得不照盘全收……当即就革了萧曜的秦王之位!”严守制朗声道,“如此说来,白方朔如若果是献王的人,他怕是真会对苏赫之死乐见其成……此时此地,苏赫一死,这镇军大将军一职等于就是他白方朔白捡的。”
严峻杰释然而坐,“如此,正月开岁与二月绀香联手,再加上我与你……苏赫再强也死命难逃了。”
严守制靠在椅背上,缓声令道,“笔墨伺候。我这就写一封回函给苏赫。佩弦,当派可用之人,急赴乱石岗,看看苏赫那边是否会搞些什么动作。”
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已不耐去听。
起身来在帐外,他依旧绷着那张脸。
直待来在帐后的那棵枯树旁,他却再也忍不住,伏下腰身啊呜的就吐了。
一股股酸水不断的翻涌上来,他只吐得涕泪皆下,狼狈不堪。
便有一只手,抚在他的后背之上……接续着,又替他上下的轻轻拍打……
他的身子便是一僵。
“不舒服么?”严峻杰低声问他。
“没有。”他抹一把脸,当即便直起了身子。
“那个……”严峻杰欲言又止,半晌终又言道,“我想知道,你与那苏赫的过往……没什么吧。”
“我不懂父亲的意思。”他梗着脖颈,硬邦邦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如若你面对他下不去手……为父也不会怪你。”严峻杰竟是旁人从未见到过的柔声道。
他转过脸来,漠无表情的言道,“我只身一人在京城这么多年,便只为了父亲。自京城来到蜀地,也是因为这个世上,孩儿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母亲临终所托,要孩儿照顾好父亲,从来不敢轻忘……便就是这样。”
他随即便挡下严峻杰抚在他身后的手,毅然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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