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在想着气温的事，还没转过来。于是小高总和前几次一样，一进门来就脱下外套走向那个固定的位置披在对方肩上。
前几次是怕冷气吹到了他，这次是怕寒流冻着了他？个屁，这只不过是动物长期训练下的条件发射而已。
下一秒，空气凝结了。看官们不该早就习惯了，也该形成淡定和无视的条件反射才对啊。
真实的情况却是，段慕荣揪着小高总的夹克外套，激动得小脸通红，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老板。
高飞扬回过头愣了下，暗叫糟糕，忘了。既忘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做这样的事，也忘了由蕴换了座位。算了，好在已换了个人。
因为下面的公司来了人，由蕴的座位往前顺挪了一个，他原本的位置由段慕荣取代。
但别人可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在场人的眼中都表达了一个意思，准确的说是一个疑问。
由副，失宠了？只是跛脚一阵，又不是终身残废，太无情了吧！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算是新欢取代了旧爱，还是旧爱强势回归，踢走了新欢？也就是说旧爱变成了新欢，新欢又成了旧爱？哎哟，小高总真是不专一啊不专一。
与会的人纷纷点头，看来老板的确换了个新宠。反正他们只要记得，从今天起段腿兔就是新宠，至于老虎由嘛，自然就是打入冷宫的废妃了。
同样由于条件反射，有个人盯着那件夹克，根本控制不住大脑的自主运转。
脑中浮现的是一把刀，切啊切，把段腿兔做成麻辣兔头、干炒兔腰、红烧兔腿……想着想着张开嘴，一口酸水浇在了段腿兔的肩上。
“对……对不起段总！我有胃炎！”由蕴飞快抓过纸巾盒为对方擦拭。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空口把那瓶茅台整瓶灌下去后，他这几天胃一直难受。可能是今天温度太低他又没穿厚外套给冻着了，所以才……
外套？天啦！由蕴只觉得脑门冲上一股高压血注。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刚才在想什么！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要吃麻辣兔头兔腰兔腿的意思，我绝对没有！
段慕荣脱下外套放在一边，咬牙笑着，“没、关、系！”
这绝对是意外，绝对不是被打入冷宫的废妃对新宠的妒恨。
由蕴哭，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要是有件外套也不至于冻着胃啊……
◎
从会议室出来，由蕴走在最后，看到前面两个身高差不多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声，“腿真短啊。”
走在前面的两人个头几乎一样，看净身高大约都是一米七八左右。那市场部的崔副也只是正常男人的比例，而他旁边的段总那双腿足足短了他差不多十公分！
段慕荣，因为姓段，又因为腿短，还因曾自曝和小高总一样属兔，因此博恒人称，段腿兔。
可惜了那张脸，由蕴遗憾又愉快地想。
“慕荣，来我办公室一下。”小高总的声音从电梯口飘来。
“就来。”段慕荣用朗朗的声音回着，在某个人耳中很有撒娇的口气。
“由副，要走楼梯？”崔副奇怪地看着站在电梯外不进来的人。
“来了。”由蕴走进稍显拥挤的电梯，侧身尽量不挨着里面的人。余光瞟了眼站在中间的最高个，心里默默向对方说，他姓段，不姓慕荣啊。
到了十六楼，看着那迈着愉快步伐和小高总一起走向那道密码门的人，由蕴撇着嘴想，鞋跟那么厚腿还是短！
“高总，密码是？”段慕荣看似想为小高总服务，其实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要拿到打开小高总世界之门的，唯一的，专属的魔咒。
“一二三四五六。”高飞扬回道。
段慕荣窒了一下，唯一个屁，是个人都能试出来吧！
让小高总能张口就能说出来的，也就这个程度的魔咒了。
走过的由蕴脚下顿了顿，改了吗……
◎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静？”财务的大办公室里，易薇小声说着。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贺小岚也配合着气氛把声音压得很低。
何娉婷端着刚泡好咖啡站在小单间门口，想着要不要给他送进去。
今天的他格外安静，倒不是说他平时是聒噪的人。只是他往日再平和温吞，但一说起工作上的事就像是潺潺的活泉，整个人都叮叮咚咚的。何娉婷觉得待在他身边即使不和他说话，也感觉流动的空气也是有活力的。而今天那活泉停滞不流，连带办公室也变得沉闷起来。
“快看太阳出来了。终于要见到晴天，气温也会回暖了吧，才十月份就要冻死老娘了。”
贺小岚刚说完就听到曹莎莉在外面喊，“由副，小高总让你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到楼下，好像是要你陪同一起去康新药业公司考察。”
“好。”
门外的几个姑娘吓了一跳，这么快！他什么时候跳出来的？
曹莎莉继续说，“一道去的还有……”
“一道？”由蕴看了眼窗外冒出半颗头的太阳，感觉晴天又见霹雳。
晴天是小高总叫由副经理陪同去视察即将进行收购谈判的公司，霹雳是段腿兔也要去。
由蕴到楼下时，林叶已把车开在大门停着。
看到他跛着脚缓慢走来，林叶连忙迎上来挽住他的手，“想上楼去接你，不过段总让去帮他买苏打水和口香糖。”
“他买口香糖做什么？！”由蕴激动地反手抓住对方。一个大男人没事买口香糖干什么，他要口那么香干、什、么！
林叶被他吓得一愣，“还能干什么，吃啊……”
由蕴松开手，摸了摸鼻子，装得像个没事的人走进那辆路虎。
“由总来啦。”段慕荣紧跟而来，微笑着打招呼。
“段总来啦。”由蕴让自己笑得比他更加灿烂。脸长得好就是不一样，对着这么高的颜值，由蕴怎么也对这个人讨厌不起来。谁叫他是个悲催的Gay，同性相吸啊。
上车时，由蕴习惯性往后座挤，哪知腿短的段腿兔比他还快，不仅抢先上了车，还用兔腿给了他一脚。
“嘶……”一寸厚的鞋跟正好踹在他受伤的左脚踝上，疼得由蕴当场飙泪。
而那短腿的兔子还说，“对不起啊由总，车里有个垃圾，我踢出去。”
“没、关、系。”垃圾……不是，由总跛着腿坐上了副驾。
“高总，这是苏打水。”段慕荣一上车就殷勤地服侍起小高总。
“谢谢。”高飞扬接过手喝了一口，接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谈起了工作的事。语调相当平和，气氛相当轻松。
由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嗯，他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
可是，我他妈有事，我他妈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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