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调查有没有进展？”我对朱一韦的调查充满了期望，希望用事实来印证自己的推断。
“梁老六的身世。”朱一韦竖起一根食指：“我找了一个外门弟子，他有个朋友住在汇福巷附近，是个佛家居士。今天他去和那位朋友聊了一个下午，查到了梁老六的渊源。”
“什么结果？”我开心问道。
“梁老六向前追述四代，他的太祖父是林家老宅的家丁。他们一家几代都依附林家生存，直到近代林家彻底衰落，才回到市井栖身。”
朱一韦微笑说道：“林家遭难后、他们从林家弄到的一点东西被挥霍干净，到了梁老六这一代，彻底成了贫民、靠替人杀鱼为生。”
“果然和林家有极深的渊源。”我点点头：“不过我相信那块古玉不是他们的家传之物。”
“确实不是。”朱一韦点头：“梁老六的老街坊，之前从来没有见梁家的人拿古玉出来炫耀。以这家人的性格，不会这么低调的。”
“那另一条线索怎样？”我继续问道：“梁老六最近有没有接触过遭遇不幸的人家？”
“我给你讲个故事。”朱一韦举杯跟我碰了碰：“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多月之前，发生的地点是城东近郊的一户人家。”
朱一韦给我讲了一个惨烈的故事。
城东有一家人，家里一个独生子。有人给说和了一门姻缘，双方家长见面之后都很中意，两个年轻人接触了一下，就定下了婚期。
很快到了举办婚礼的日子。这家人家底殷实、又是独生子结婚，自然要把场面办得风风光光。当天成百的亲戚朋友齐聚家里，到处都是嘈杂和热闹。
中午时分，新娘被轿车接到了家里。娘家亲来了几十个，请了专业的司仪来主持婚礼。街上请客人就坐用餐的大棚就搭了半里长。
婚礼进行中，喜宴也热热闹闹开席。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当他们敬到娘家亲的一桌时，悲剧发生了。
一个坐在角落里一直一言不发的年轻女子，忽然拔出一把尖刀，狠狠刺在新郎的脖子上。鲜血四溅，吓坏了现场所有的人。
“我得不到的，谁也不要想得到！”女子恶狠狠盯视着新娘，拔出尖刀放到自己心口，猛地刺了进去。她握着刀柄、嘴里向外喷射着血沫，染红了整张宴席的桌面。
现场一片大乱，宾客四散奔逃。
听到消息的双方家长赶出来，看到现场的惨状、一下昏死过去两个。很快公安局来人控制了场面，一场原本开开心心的喜宴，变成了一场丧宴。
新郎和凶手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经过公安局的调查，原来新娘有一个极度亲密的密友，两人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居然是一场同性间的畸恋。
这样的感情注定不能长久，新娘的家长觉察到两人的异常，急匆匆给新娘找了个婆家。
新娘虽然不舍，但是拗不过父母的哀求，接受了这个无言的结果。可是新娘的畸恋女友无法释怀，终于造成了惨绝人伦的人间悲剧。
“真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听完朱一韦的讲述，我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这户人家……跟林家有关系吗？”
“不但有关系，而且有非常近的关系。”朱一韦忽然兴奋起来，嘿嘿笑道：“那个倒霉新郎的曾祖母，就是林家的大小姐！正因为有林家的底蕴，所以这家人家道殷实，手头非常阔绰！”
“又是林家！”我狠狠吃了一惊：“林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跟林家沾点边的人都会遭到这样的厄运！”
“这可真是因果报应。我的人在调查中，还发现了一个隐秘的细节。据说林家当年的那位大小姐，也是个性向不明的人物。”
朱一韦神秘说道：“她在林家的时候、就跟林家小少爷的奶妈纠缠不清，据老一辈的人说，当时有人亲眼见到她和奶妈抱在一起，搂着奶妈非要吃奶！”
我的皮肤一阵发麻。
幽深的暗室，两个纠缠不清的女人，诡异的画面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都是什么事嘛！”我勉强从古怪的情绪里退出来，看着朱一韦苦笑：“你可真厉害，这样的细节都能打听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找人聊天，从繁杂的信息中寻找有用的部分。”朱一韦笑笑：“我派去了解这件事的老爷子，几乎把这一家子的秘辛都挖出来了！这些大户人家的隐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遇不到的！”
“林家还有什么隐私？”我随口问道：“干脆一块说说。”
“并没有太多的信息。”朱一韦想了想：“据说林家的老姑奶奶，找的那个女婿是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死了之后她收了个养子，其实那个养子就是她亲生的，据说是林家管家的种。”
“这都是什么事！”我无语摇头，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想象力。
林飞羽家那张诡异的照片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照片上每个人的容貌都栩栩如生，似乎在向我讲述着隐秘的故事。
为什么这些看似威严的大宅门，里面都是漆黑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暗？
“说了这么多，梁老六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我收拾情绪问道。
“那天的喜宴，梁老六被叫去帮工。”朱一韦说道：“整个喜宴的鱼都是他剖的。那天之后，他的腰上就多了一块昂贵的古玉。”
“事情的线索已经异常清晰了。”朱一韦的调查深入细致，已经描绘出一幅清晰的古玉流转线路图。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块古玉就是梁老六在喜宴上搞到的，只是不知道古玉的来源到底是哪里！
“明天我派人去查一下喜宴上跟梁老六接触过的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古玉。”朱一韦说道：“明天是礼拜六、后天你休息，我们一起调查一天，争取尽快破解整个谜团。”
“确实要加快进度了，林玉堂还在公安局关着呢。”朱一韦微笑点头：“看来他还没有供出和古玉相关的线索，否则警察早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人，聪明不用到正确的地方。”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要设法和林玉堂见一面，问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要不你去找林竹溪？”朱一韦知道我和林竹溪的关系：“让她开个后门，让我们私下和林玉堂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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