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里，当导演得知自己以受害者的身份上了热搜，他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顿时两眼一黑。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和尹倪打闹时，窘迫的一幕竟然被有心人拍下，曝光到网络上，借题发挥。让他人围观自己的丑态，他不要面子的啊！
“谁拍的。”
导演站起身，环望众人，厉声道：“站出来！”
声音不大，但大家都能清晰地听到。
空气安静下来，氛围变得严肃。
所有人被吸引住注意力，看向前头神情肃穆的男人，包括房间角落立着的项莉薇和朱倩。
“咋了。”
突兀，有不明情况的人问道。
随后有人小声提醒：“看微博。”
接着，室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手机声音，而后默契地点进微博，眼里饱含吃瓜党的热情。
导演喉咙动了动，默然看着一切。
面上山雨欲来，好似在酝酿情绪。
“这谁做的，”刘睿嘉动作最快，他看完爆料尹倪殴打导演的相关微博，眼里浮现惊异，嘴直心快地说：“太缺德了。”
事发时他也在场，并且离导演很近，当时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尹倪不过是架势凶，轻捶了一下导演的胳膊，连红印子都没留下。
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挂到网上，让事态愈演愈烈。
“有人私自拍摄剧组现场，将其外泄。”
说这话的时候，导演呈现的形象与往日不同，格外沉稳：“此事造成的影响及为恶劣，严重违反了签订合同里的隐私条款，我们将追查到底。”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直击台下朱倩的内心。
她嘴唇颤抖，不由得倒退一步。
——为什么会这样？
他遭到如此欺辱，不该恨她吗？
不该趁这个机会，和自己携手，彻底摧毁她，用舆论压力逼她退出娱乐圈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朱倩的鼻尖渗出一层薄汗，手脚冰凉，脑袋一片空白。
她想不通，尹倪做过的事哪一件不招人恨，可他们一个个的，全替她说话，都护着她！
忽地，想起自己用来爆料的微博小号未退出。
朱倩拿起手机，企图趁快清除数据，然后删掉相册照片，免得落下马脚。
没问题的。
朱倩自我安慰。
为避免表现得过于紧张，而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她尽量使面部表情看上去自然，不让手发抖。
目前，大家都在看微博，导演大概注意不到这儿。
唯一的变故，便是身旁的项莉薇。
起初，她以为她是来找自己合作，但对方阴冷的眼神告诉她，事实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倏尔。
一语成谶。
一只纤白的手跃入视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到底是个柔弱少女，力道不重。通常来讲，已是成人的朱倩可以挣脱开，但对方的手恰好覆在之前，尹倪使劲掐过的地方。
现今那块皮肤仍一片淤青，按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朱倩吃痛，接下的动作被遏止。
她抬脸问道：“你…想干嘛……”
而少女仅是无辜地看她，变脸变得极快，此刻的她仿若无害的乖宝宝。
然则，处于心上人被陷害的愤怒中的缘故，眸中情绪略微遮掩不住，溢出了丝丝渗人的恶意。
她凑近女子，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声线低哑：“待会…你就知道啦，嘻嘻嘻。”
***
公司里，经纪人一脸愁容。
她焦躁不安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你坐会吧。”
秦晓晓一手玩手机，一手拈起桌子上新买的鲜草莓，往自己嘴里送，感受口腔弥漫的酸甜味道，悠闲地说：“别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
闻言，经纪人怒道：“我要是你，我早就卖惨洗白了。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拦着不让我上微博发公关。”
“拒绝洗白。”秦晓晓淡淡道，语气间不容置疑。
恶毒女配就要有恶毒女配的样子，洗什么白。
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把她从黑洗成白。
林愉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行行行。”
林愉给她跪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热衷于被黑被骂的人。
片刻，她的目光重新坚毅起来，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便问：“就算你想要黑红，那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吃下最后一颗草莓，秦晓晓放下手机，用纸巾仔细地擦手，神情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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