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玲这小丫头自从认识了唐方方这个好朋友后，就已经很少像这次这样缠着林天泽玩闹了。也许很久没和林天泽一起玩的原因，这次呆在一起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当然，期间也少不了调皮捣蛋。
林天泽也无所谓，小女孩稚嫩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缭绕倒也挺悦耳的。
“天泽，有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找你。”贾静秋敲了敲房门打断了他们的玩闹。
林天泽应了一句，然后起身对凌玲说道：“你先和方方在这里玩着，回头我再陪你们。”
“好吧，走了就不要回来！”凌玲哼了一声皱着鼻子说道，声音里面竟然有着点撒娇的味道？
林天泽挠了下脑袋，有点无语，这铁定是佘阿姨跟凌叔叔说的话，被这个小丫头给记住了。
她倒是会活学活用，但是这话能乱用么，下次和佘阿姨提提意见，在凌玲面前得注意一点，万一被凌玲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以她的学习天赋，那岂不是要完蛋。
林天泽揪了揪凌玲的小辫子后走了出去，贾静秋说是十几岁的男孩子找他时他就有数了，应该就是陆成了，之前交代过他事情有什么进展可以来家里找他。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就是陆成，穿着一件深绿色的旧棉袄和棉裤，没有了上次见他时的光鲜亮丽，倒是彻夜通宵工作后的苍白模样，唯一不变的还是眼中的坚定和自信。
“泽哥。”陆成规规矩矩地打了一个招呼，像是在问候长辈。
“进来说。”林天泽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带他走进了屋子。
陆成也没有左顾右盼，径直跟着他走了进来，那沉稳安定的作风浑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坐吧，先暖一下身子。”林天泽吩咐贾静秋泡来一杯热茶递给他，然后说道。
陆成抿了一口，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以免遗漏。
“怎么样，这一个月挺辛苦吧？”林天泽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他那明显的黑眼圈说道。
“不会。”陆成倒不觉得有什么辛苦的，也许在别人看来繁琐沉重到足以哭爹喊娘的工作，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毕竟过惯了苦日子的山里孩子。
这是陆成的一个优点，林天泽倒是习以为常了，上辈子再辛苦劳累的事情陆成也没说过一句诉苦的话，这种坚韧的性格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林天泽也不耽搁时间，直接问道，“有和杨翼接触么？”
“有的，和他会面谈了大概半个小时。”陆成回答道。“林宣武的基本信息也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我花了一天时间核实，基本没什么出入。”
“人怎么样？”林天泽看了陆成一眼，突然问道。
“沉稳，寡言，”陆成思考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当天相处的细节，随后继续补充道：“隐忍，有野心。”
林天泽点点头，对他的答案表示认可，然后说道：“说说吧，这一个月的收获。”
“在了解过基本情况后，我有安排人进青泽公司，但是层次太低，基本上接触不到林宣武，有价值的信息几乎没有，只能大致地判断他近段时间很忙碌。”
“只要出了公司，我都有在盯梢，在这三十六天里，回家不算，他一共外出了二十一次，六次是和他老婆一起吃饭，四次和国华电器的李佩华一起吃饭，两次和凌峰银行信贷部主任彭连任在茶庄喝茶，随后去私人娱乐会所，两次去钢投担保公司，两次去灵峰商业银行总部，五次和各大卖场的负责人吃饭。”
陆成不紧不慢得说道，几十天的工作总结起来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其中付出的艰辛是很难相信的，别说其他，就是证实一个人的身份，也要花很大人力物力了，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把这些理顺。
“继续分析。”林天泽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像没有满意他的表现。
陆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林宣武夫妻六次在外吃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嗯……”陆成甄别了一下，把他认为有用的信息说了下：“他老婆倒是有些刻薄贪婪，这是我的主观判断。”
“和卖场负责人的五次会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也就是销售合作的事情。”
“去钢投担保公司、凌峰商业银行的会面，和凌峰银行信贷部主任彭连任喝茶，都是处于独立空间里，没有办法了解到是做了什么事情，但结合从杨翼那边得来的消息，应该是从凌峰商业银行贷款的事宜。”
“四次和国华电器的老板李佩华一起吃饭是我这次最主要汇报的，原因有三，第一，双方是处于竞争关系的两家公司，这样密切的接触很奇怪，第二，林宣武在四次会面中有三次会带上他的心腹青泽公司财务总监黄守渊，第三，林宣武有意识的选择较为偏远的酒店。”
陆成娓娓道来，林天泽只是安静地听着。
“饭店隔音和安保做得很好，我头三次都没有探听到有用的信息，第四次冒险假扮服务员进去探听了一分钟，得到信息不多，但是得到一个关键词。”
陆成扬了扬眉，眼中猛然迸发出一股锐利的光芒：“收购！”
林天泽沉吟着，消化下陆成带来的信息。
林宣武，你想做什么？
林天泽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茶几，脑海中是那个和自己父亲有五六分相像的男子。
陆成静静地坐着，然后等待林天泽的吩咐。
“三件事情，一、信贷部主任彭连任的情况，二、国华电器近一年的经营情况，三、国华老板李佩华的情况。”林天泽沉默了一小会后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办。”陆成点了点头。
“不急，”林天泽说道，“注意休息，这些事情可以慢慢查。”
陆成虽然点了点头，但林天泽从他坚定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林天泽看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端起贾静秋新倒的茶喝了一口，热气扑腾而上，陆成看不大清林天泽的面貌。
“和林雷的人还有联系？”林天泽的声音不缓不急，却让陆成沉稳的心一跳。
“是，事情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他们有用。”陆成斟酌着用词，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他见过林天泽和林雷的决裂。
“嗯，”林天泽不置可否，“报酬可以多给，不能让别人白忙活，但是做事情手脚要干净，不要牵扯到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子，不一定你为别人安排的就一定是最好的，所以林天泽不会干涉陆成的决定和做法。
“但是……”陆成有些迟疑。
“狗永远都斗不过狼你知道是为什么么？”林天泽轻声问道，相较于十年后老道狠辣到几乎没有破绽的陆成，现在的他还是太年轻了。
陆成沉默着没有回答。
“狗想的是输赢，狼想的是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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