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常,他到底想干什么?
亚力克听到我的话后,手里的动作猛然一顿,脸颊因为咬牙的动作而滚动了一下,重重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雪白的牙齿紧咬在一起,好像在忍耐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是我怕他开口改变主意,于是立刻转头就跑。
“阿黛尔!”
他几乎是用一种折磨隐忍到自残地步的语调把我的名字喊出来,每一个字母在他嘴里都被撕裂成碎片,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像花朵已经绽放到极致,没有丝毫停留就带着一股近乎崩溃的绝望凋落在空气里,遍地残骸。
我回头看着他,满眼的不可思议。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用这么痛苦的方式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仿佛我正在掐着他的喉咙逼迫他求饶似的,可惜我根本没那个能力和胆量,除非他把我逼到绝路。
可是很奇怪的是,亚力克叫住我以后又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真的很害怕他突然就反悔。
德米特里烧完了那堆吸血鬼的尸体,吹走那层浮动在空气里的细小灰白色尘埃:“阿黛尔,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真的想把你抓回去,这并不难,你根本跑不到现在。事实上,你不用跑,因为你无论跑到哪里都能被我找到,我发誓。”
他的神情和态度比亚力克容易读懂得多,没有那种让人费解的表情,就是言语之间的意思依旧让我觉得理解起来很困难。我微微颦了颦眉,“你想说什么?你们是故意放我逃走的?”
德米特里眯起眼睛朝亚力克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耸耸肩,打火机被链扣牵引着绕着他的手指做着规律的匀速圆周运动,划拉出闪亮的银线圈:“不然呢?”
“你话真多!”亚力克皱起眉头剜了他一眼,语气也恶劣起来,没有放柔声音说话的那种雌雄难辨的感觉。
“谁让你话少说不出口呢?”对方嬉皮笑脸地回答,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试探性地朝这个敏感的问题靠拢,可惜表达得毫无委婉美感可言,“我对你们有什么价值?”
“嗯……我们需要一个证人。”德米特里把最后一个词说得很含糊,似乎对他自己用来指代我的选词很不满意,但是我没发现他的用词哪里有问题。
“什么证人?”我又问。
“我们需要有一个能指认斯蒂芬他们罪行的吸血鬼做证人,这样才能公开审判他们的罪行。”德米特里轻快地回答,歪着身体伸手搭在亚力克肩膀上,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戳弄着他的西装外套,像是在踩节奏那样,“你知道的,就像人类法庭一样,我们也是需要足够的证据才能做出决断的。”
这个认知很新鲜,斯蒂芬他们可没这么跟我说过,沃尔图里审判罪人竟然还要证人,难道不是随心所欲地杀死他们?反正沃尔图里是皇族,还有谁能威胁到他们?
我没接话,半晌之后才说到,“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新生儿,唯一的证人。”德米特里简直有问必答,我很怀疑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那等我指认完了以后呢?”我觉得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最让人不舒服的,我孤身一人去普奥利宫,下场简直不言而喻,就算死在那样古老漂亮的宫殿里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方法。可是我担心他们的手段,我不怕死,但是如果可以,我不希望那个过程太漫长。
“指认完了以后……”
德米特里的话很快被亚力克打断,他几乎是发誓那样的冲我说道:“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没有人会阻拦你。或者……”
“或者你想留下来也可以,我们对新成员向来很欢迎很亲切的,我保证。”德米特里抓住他的肩膀冲我微笑,我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留在沃尔图里加入他们?这个主意恐怕比加入斯蒂芬他们好不了多少,我从来没见过从敌方阵营里叛逃出来后会有好下场的人。
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开始这么故意放纵我,原来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用,可以为他们的审判出庭作证。但是作证以后呢?我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失去价值了,他们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
所以在我听完德米特里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跟他们回去,可是很快我又意识到,即使这次摆脱了他们,还会有下一次,永无止境的下一次。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只是在施舍我而已,一旦耐心耗尽,我立刻会输得一败涂地。
这种结论让我很烦躁,因为我没有办法去挣脱和改变。我觉得即使没有证人,沃尔图里也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来处决斯蒂芬他们,这根本不用怀疑。问题就在于如果我不配合,我能逃多久,他们会不会真的厌烦我。这次来追捕我的是亚力克和德米特里,下次又会是谁?如果就像斯蒂芬他们说的那样,凯瑟琳的能力是能看透死亡,那么只要她一眼,我的结局就一目了然了。
我没有办法反抗,一点都没有。所以我该期望沃尔图里会在我作证以后放过我吗?
老实说,我觉得希望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我低着头抱紧自己,试图从这种已经穷途末路的情况里找到一丝突破口,手指揪住臂弯的衣物来回刮蹭抓挠,直到那些并不结实的棉线在我手指下纷乱散开,飘出里面的灰色老旧板结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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