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医生，他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我们还是等会儿吧。”文医生皱了皱眉
东方情绪激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最近一年里已经很少发生了。
他没想到，洛医生第一次来就碰上了这种情况。
还真是凑巧。
“他是在跟那边的人说话。”洛荷说道。
“对，应该是看到了不喜欢的……”
文医生话说一半，突然闭上了嘴。
因为他发现洛荷的语气是在陈述，而不是疑问。
“你知道石毅么？”洛荷问道。
“石毅？”文医生想了想，点点头：：“他曾经说过这个名字。”
“石毅和他有什么关系？”洛荷又问。
这下却把文医生给问住了。
哪有人会关心精神病幻想出来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不知道。”文医生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
但很快，文医生又起了疑惑。
不对啊，洛荷是第一次见到患者，又是从哪儿知道的‘石毅’？
资料里也没记下这些东西啊。
洛荷眼中略微升起不满的神色，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文医生刚想询问，却见洛荷拿出了一本青皮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什么。
他稍稍朝笔记本上瞟了一眼，发现里面记着的多是一些人名地名，只不过太多了，又很混乱，文医生看了一眼也只堪堪记下了一点点。
什么‘小号’‘小浩‘小皓‘小昊’....
那一排小hao前面写着弟弟两个字。
文医生还看到了一排的石毅亿意易，被写在了敌人后面。
上面还着重加粗了‘一巴掌’三个字。
文医生陷入了沉默，相比于洛荷的一丝不苟，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根本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洛医生，小昊的昊是如日中天的昊。”文医生被洛荷的态度所影响，看向东方时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你还知道些什么？挑那些没记在资料上的讲。”洛荷眼睛一亮，有些惊喜的看向文医生。
“小昊是他幻觉里的亲弟弟，名字好像叫石……”
“闭嘴！”
怎料，文医生话没说完，东方突然在床上扭动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前方站着的三人。
石毅母子，与一位潜身在角落的雨族侍卫。
石毅母亲见东方如此生气，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弧度。
就是这样，他越生气，自己就越开心。
只是，东方却在一瞬间收起了愤怒的表情，同样露出一抹冷笑，不屑的看着石毅母亲：“你专门来告知我祖爷爷的事情，就是想看我生气的模样吧？”
“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你不会真以为你能激怒我吧？”东方戏谑的讽笑着：“祖爷爷神勇无匹，又怎会被区区一只貔貅所杀？”
“他的命比你们每个人的命都硬！你雨族灭了，我祖爷爷都不会死！”
“臭八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嫂嫂，我早就脱裤子尿你一脸了！”
“带着你那眼睛畸变的儿子赶快滚！还是觉得我滋不了这么远？”
石毅母亲整个人变得阴沉无比，目光阴翳的盯着东方。
她本是雨族千金，嫁到石族后依旧是地位尊崇，从未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
还是当着石毅的面骂的！
对子骂母！这个没教养的小畜生！
她正要发怒，身后的石毅与雨族人却同一时间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此来的目的。
石毅母亲紧紧攥着拳头，走到了东方面前，脸色铁青的看着东方，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
“怎么？想打我？来，打左边。”东方依旧笑的很灿烂，主动伸出脑袋，将左脸侧在石毅母亲面前。
啪！
石毅母亲也丝毫不客气，当即扇了东方一个耳光。
“这巴掌是我替怡宁扇的！”石毅母亲注视着东方。
“你还打算要疯到什么时候！”石毅母亲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可知为了留你在石府，子陵他们受了多少委屈！”
“子腾子陵如此要好的一对兄弟，因为你的出现，变得如此陌生！”
“我等专门前来告知你十五爷的事情是为了专门气你？”石毅母亲露出无奈的笑容，扶了扶额头，摇头道。
“你是谁啊？我与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怨？放着府内的一堆事物不管，亲自带着毅儿来气你？”
“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你父母怎么能安心去找十五爷！”
“我是想让你变得冷静一点，让你父母能放心一点啊！我的叶儿！石毅的表兄！石昊的亲哥！”
“我好心提醒你，你却如此辱骂伯母！”
“今天是我，明天会不会就是武王，后天会不会就是你父母？”
“会不会哪天你发起疯，连你亲弟弟的骨头都要挖出来吃掉啊！”
石毅母亲说着说着就留下来眼泪，泣不成声，看上去无比委屈。
可东方却突然握紧了拳头，双目通红的看着石毅母亲，宛如一只嗜杀的野兽般。
“夫人小心！”
身后的雨族人急忙拉回石毅母亲，皱眉道：“他不对劲。”
“你为什么要提小昊的骨头？”东方低吼着。
石毅母亲暗道不妙，心想着这小子虽然疯，但是却一点不傻。
自己专门埋下的隐示竟被他如此迅速的就察觉了。
“你为什么要提小昊的骨头？”东方又一次重复道。
“表哥...你不要生气，我娘只是打一个比方而....”
“比方你妈个头！我要是发疯了第一个挖你的眼睛吃掉！”东方恶狠狠的瞪向石毅。“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若是小昊有一点不测，你们所有人都要给小昊陪葬！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叶儿，你太激动了，伯母现在跟你说不清，等你冷静些伯母再来找你。”石毅母亲眼帘微垂，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起码结果达成了。
东方生气了就行。
他生气了，癔症才会更严重，才更无法分清现实与幻觉。
至于秘密泄露？
石毅母亲完全没有任何担心。
一个疯子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
更何况，他说的话，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愤怒？
石毅母亲抱起石毅，与那雨族人离开了小黑屋。
石门关上，东方的咆哮声也戛然而止。
石毅母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的神情。
一个疯子的无能狂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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